三什么宴

世上安得两全法

松月引我来

//文祺

//abo世界观+崩坏型实验体

//微戏年

//雪松木X沉香木

      琥珀X青柠

//8k+





他学着小丑的模样,给他戴上王冠。

“神保佑你,哥哥。”



01.

研究所特制的火力墙被火箭炮打了个贯穿洞,高矮不一的白大褂攥着实验报告迅速撤往地下一层,一股强大且冷冽的雪松木信息素的味道迅速包围了整个实验室。来不及撤退的alpha研究员被顶的头昏脑胀,倒在地上精神不明。


曾在这里生活七年有余的刘耀文精确的瞄准了实验室的大门,在调整角度就要打出第二发炮弹的时候,最高点举了白旗。刘耀文古怪的笑起来。


“去你妈的。”


第二发炮弹一举将实验室外破碎不堪的特定性金属外壳打烂,地下一层躲藏的研究员们吓得抖三抖。


“谁能压制他?”正在汇报的人紧张的说不清楚话。窝在角落的丁程鑫冷笑道:“能管他的人死了,谁也管不了这尊大佛。”


丁程鑫被推出去谈判。


刘耀文慢慢走近实验室,对于这个承载着黑暗童年的地方他恨不得统统炸了碾成粉末。他敏锐的察觉到一个青柠omega在靠近他,虽然是故人相见,但是刘耀文还是把手枪上膛。


灰头土脸的丁程鑫慢慢走近,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武器。他悄悄释放出一点信息素试图安抚对面随时都可能掐死他的alpha,没想到刘耀文吸吸鼻子,非常不耐烦地说:“我闻不到。”


这句话砸懵了丁程鑫,电光火石之间他彻底明白。“你做手术了。”


刘耀文把手枪塞到腰间,痞痞的观察他的反应,“我破坏了自己的嗅觉以及腺体的感触系统,除非你当场发情,不然我什么也闻不到。”


“疯了……”丁程鑫直视他,内心爆发出不可忽视的愤怒。“你是不是疯了!”


刘耀文立刻将枪口对准他的眉心,笑道:“我以为你没有人性呢。”紧接着他拿出遥控威胁,“带我去他的实验室,不然方圆百里,我让它炸个遍。”


丁程鑫不为所动,枪口顶上他脆弱的腺体,刘耀文伏在他耳边,游丝般的声音淬着毒进入耳朵,游走在身体里每个位置。


“你的小alpha是生是死你不想知道吗?”


虹膜,指纹,密码,魔方解密。


布满灰尘的实验室,因为撞击散落一地的文稿报告,刘耀文低下身捡起一张纸,龙飞凤舞的签名他再熟悉不过。


这张纸是当初的特赦证明,他记得那一天,马嘉祺中大奖一样飞快跑到他面前,兴奋地告诉他,你可以出去看看了。


 

02.

刚从囚笼中放出来的刘耀文戒备心很强,虽然矮他一头但依旧表现出蛮横的样子。他要求马嘉祺和他一起出去,雪松的味道浅浅溢出来——他在紧张。


“好,我陪你一起去。”马嘉祺温温柔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刘耀文在研究所住了五年,第六个年头才由马嘉祺带着走出来,像只好奇的小鸟到处看,他闻到了许许多多的味道。


“终于没有消毒水的味了!”游乐场里刘耀文吃完冰淇淋又去咬一个巨大的棉花糖,就像一个普通的十一岁孩子,他倚在马嘉祺身上,乖乖地靠着。


“消毒水的味道很难闻对不对?”马嘉祺温和的替他擦去嘴边的冰淇淋,小丑蹦蹦跳跳的过来请马嘉祺抽一张牌。


手气很好,一张王冠。小丑变戏法似的从帽子底下取下一顶王冠,恭敬地屈身希望能给他戴上。马嘉祺把刘耀文推上前。


“给我弟弟。”


小丑绕着刘耀文走了两圈,滑稽的做个鬼脸,将王冠稳稳戴在刘耀文圆溜溜的小脑袋瓜上。


“神保佑你,孩子。”


他们徒步走回研究所,进那个喘不过气的房间之前,刘耀文叫住他,郑重地将王冠戴在他的头上,模仿着小丑的表情,认真地说:


“神保佑你,哥哥。”


特赦证明一个月开一次,马嘉祺每次都带他去不同的地方玩,他们去大山去丛林,有一次在海边看落日,刘耀文忽然开口:“其实你在记录我的行为对吗?”


正在建沙子城堡的马嘉祺怔了一下,有些歉疚。


“前几次在,最近没有。”


“为什么?”


“因为……”马嘉祺小心翼翼地把城堡尖端固定好,“根据我的观察,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幼期alpha,没有任何威胁性,”


刘耀文凑近他,用力闻了闻。


“你有味道。”他很惊奇,凑到马嘉祺脖子后面去找突起,“但没有腺体。”


“我是beta。”马嘉祺任他摸来摸去,刘耀文伸出舌尖点了点脖颈上肉眼难辨的疤,马嘉祺敏感的把自己缩起来。没想到刘耀文轻轻的咬住了脖子上的软肉,甚至磨了磨。


“沉香木。”


“耀文!”马嘉祺有些尖锐的叫起来。实验期的alpha长得很快,刘耀文松开软肉,钻到马嘉祺怀里。


“那你可以和我做爱吗?”


雪松木信息素泄露出来,马嘉祺都能闻到一点点可想而知波及范围有多大,离的近的omega都捂着鼻子跑了,边跑边骂有对象了不起啊。


“可以吗?”他的眼睛水淋淋,仿佛大海深不见底的漩涡。马嘉祺自然不会被alpha求欢的信息素影响,他回答:“不可以。”


“为什么?”刘耀文低着脑袋懊恼,他感到身体里有种一样的东西在不断冲击,烦的他甩甩脑袋,干脆把头埋在他怀里。“我不舒服。”


马嘉祺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支抑制剂,“你到了易感期,我带你回研究所。”


不到十分钟,一副全副武装的直升机把他们接走了,刘耀文的脸透出不正常的红色,马嘉祺穿上工作服,检测心率和血压。


马嘉祺不言不语,问道:“这次安排了谁?”


“放心,不会亏待你家小朋友的。”丁程鑫的声音和风声纠缠在一起,他打趣道:“马组长如果有腺体是不是就自己上了。”


“你他妈就会说风凉话。”马嘉祺狠狠给了他一拳,“自己的alpha先照顾好吧,小年轻都精力旺盛,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消。”


这是一个绝对机密,培育员竟然和培育的alpha上床,假如不是马嘉祺压着这件事,丁程鑫早就被秘密枪决。


坚不可摧的房间里,小alpha个头慢慢长起来,他极为痛苦的嘶吼,骨骼的抽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整个屋子里都是浓郁的雪松木的味道,丁程鑫站在两米之外,不停的往身上喷香水。


“这味真冲,你也离我远点啊,你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马嘉祺好奇的嗅嗅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味,他只能闻到一点,清冽的雪松木如同风霜过境。他抖抖衣服开始记录。屋内的alpha身体抽长,从十一二岁到十七八岁就是十五分钟的事,他窝在床上,不耐的踹着墙。马嘉祺拳头攥紧才能让自己声线平淡。


“把omega放进去。”


另一侧的门唰打开,一个瘦弱的omega贴着墙挪进来,屋内的alpha冷淡地撇了他一眼,拿被子捂住自己。


马嘉祺翻开手册,玫瑰味的omega一定很香。


omega试图靠近刘耀文,屡战屡败,藏猫猫似的来回追逐。


小玫瑰比了个手势连跑带飞的走了,整个屋子又剩下刘耀文一个人,这次他抱着自己的衣服缩在角落,脆弱的像玻璃木偶。无线耳机传来屋内的声音。


“我要……哥哥。”


“我要,我哥哥。”


丁程鑫吹了声口哨,麻利的关闭所有监控。


“你再不进去,他就晕了。”


“……”


“第一次易感期就晕死过去,你不觉得太可怜了吗?”


“……”


“亲亲抱抱总行了吧,反正你拿着抑制剂,他想上你你就打进去。”


“那很痛。”



马嘉祺摘下眼镜,揉着酸痛的鼻梁。“从年龄发育来讲他才十四岁,太小了。”


“从骨骼发育来讲他十八岁。”丁程鑫纠正他,“你不能老意气用事,当初把他买回来就是为了实验,实验体不需要年龄发育。”


马嘉祺突然瞪着他,“你没有感情吗?”


丁程鑫默默的看着他,笑出声。


“我们应该有感情吗?”他反问道,“我们埋葬过多少实验体,我们需要感情吗?”


研究所外葱绿的山林,安静的存在着许多实验失败的实验体,上边的命令是原地销毁,那是马嘉祺第一次发火,他对着电话冷冷威胁。


“给他们安眠的地方。”


一个beta爆发了所有能爆发的力量,研究员中的alpha们决定再也不惹马组长了。


屋内的嘶吼慢慢变成哀求,他不停地说,哥哥,嘉祺,马嘉祺。


马嘉祺忍无可忍,拿上抑制剂进屋。被拦腰抱住,刘耀文大狗狗一般乖顺的蹭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浓。


雪松木的浓度超过平时的检查结果,alpha眼中满是情欲,他贪恋的去索取本该鼓胀的腺体,扑了个空。但他并不懊恼,缠绵的和马嘉祺接吻,犬牙磨着他的耳垂,马嘉祺忍不出喘息一下。


“你喜欢我吗?”


易感期的刘耀文很固执,他不肯松开马嘉祺,一直问,你喜欢我吗?


马嘉祺看准时机,抑制剂又快又准的扎进脖子。没想到刘耀文只是呆了十几秒,随后有些恼怒。


“你不喜欢我。”


抑制剂对他无效。


丁程鑫唰唰几下记录新的发现,有点惋惜这么纯情的beta研究员今天节操不保。


光靠接吻马嘉祺就已经敏感到极致,他一下一下顺着刘耀文的头发。


“我喜欢你。”


“哥哥喜欢你。”


紧接着仪器检测表突然失灵,各项指标迅速改变,丁程鑫察觉不对立刻大喊马嘉祺快出来,同时释放喷雾来暂时麻痹刘耀文。


马嘉祺还没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拽出去,刘耀文狂躁的追上来。丁程鑫跑得飞快,啪把门关上。


麻痹喷雾溢满了整个房间,刘耀文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丁程鑫把实验报告单递给马嘉祺,


“实验成功了。”


“实验成功了?”


“这次的药能够成功催生一个幼年期alpha并且让他产生很强的杀戮欲望,我明明记得这个药是抑制剂的升级版。”丁程鑫劈里啪啦分析数据,马嘉祺在一旁把胶囊碾成粉末化验。


“他还挺温柔的。”丁程鑫冲他俏皮地眨眨眼,眼看着一丝不苟的马嘉祺从脸红到脖子。


“你没关监控。”


“我又不瞎。”丁程鑫把数据传输到电脑上,“感觉活不错。”


马嘉祺拿着本子敲了他一下,“你小心纵欲过度!”


两个人趁数据分析的空隙休息,忽然电脑上蹦出一堆乱码,再蓝屏。紧接着就是奇怪的两个文件夹。


“什么玩意?”丁程鑫皱着眉头点开文件,映入眼帘的是上百张病情记录和发展过程,他们在最后两张发现了刘耀文和严浩翔,统统被打上“最高级”的红色标签。


黑白照片里的他们眼神没有聚焦点,幼年期的小alpha被打了镇定剂,呆滞的坐在座位上。


最后一行显示:实验成功。


什么实验?


两位研究员还没反应过来,几串红字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经暗处摄像头和监听器显示,已经注射用药的实验体中仅剩余两个活体,剩余确认死亡。”


“研究员01,02,确认与实验体存在不正当关系,申请击毙。”


“实验体二号确认腺体被污染,请求摘除。”


“实验体一号已发展至完全态,请求用于战场开发alpha高级本能。”


马丁二人已经呆住了,他们发现了一个最大的秘密。


幼年体死去的原因是有人使用他们做实验。最后活下来的两个这么快被催生至成年体,就是为了把他们用在战场上。


那一瞬间,他们对自己这么些年的研究项目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观。


他们是帮凶。


丁程鑫开始干呕,他剧烈的咳嗽着,自己的信息素飞快飙至百分之百,一股青柠味把他裹紧。马嘉祺的沉香木终于在同类的诱导下躁动,尽管已经摘除腺体,依旧有一股邪火在肆无忌惮的冲撞。


“他妈的,”丁程鑫在发抖,“我是帮凶,我竟然是帮凶。”他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马嘉祺沉下心把味道收回去,拿衣服裹住丁程鑫。


“我该怎么面对严浩翔,我要怎么面对他。”马嘉祺轻轻散发一点沉香木的味道,安抚着如同惊弓之鸟的丁程鑫。


“我有办法,我会有办法的。”


当晚,马嘉祺拿着一支袖珍手枪打开了刘耀文的房间。走廊有些未干的血迹,他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没处理干净。随后把几枚炸弹放到他口袋里,催着他们两个快走。


“为什么?”刘耀文长到十八岁的模样,高他半头。易感期依旧黏着他。焦躁的琥珀味弥漫在楼梯间,严浩翔果断地甩开他们,“我去找丁哥。”


“你不用去。”马嘉祺温和的笑。


“你管不着!”严浩翔很凶的冲他喊,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拿枪的丁程鑫冷冷的看着两个小alpha。四个人一路走到研究所外层。马嘉祺拢住刘耀文的眼睛。

“小孩子不准看。”


一枚爆破弹炸掉了他的房间,紧接着无数枚爆破弹接连炸响,把牢固的研究所外层炸出不小的坑。


丁程鑫看着他们三个跑远了,对着自己的左小腿就是一枪,随后拨响了紧急求助电话。


“救命!实验体发狂了!”


 

03.

后边那半年,他们每天要做的就是休息,马嘉祺和他们讲,骨骼长到了十八岁但年龄发育没有,所以需要休息。


他和严浩翔每天都困,都累。两眼一闭就不知道天昏地暗,有时候会在梦里梦到压抑的房间,不过随后就有一个拿着枪带着猫咪头套的暴徒劫走他们两个。


沉香木,非常安稳的保护着他们。


在那段时间,他们像是回到母体进行孕育,腺体不会因为过度生长而崩溃,养精蓄锐得准备真正成为一个成年alpha。


醒着的时候很短,多半马嘉祺也不在家,严浩翔就和他讲自己第一次是怎么把丁程鑫拐到床上去的。刘耀文就哇的给他捧场。


“我好想丁哥。”严浩翔的琥珀味被眼泪冲淡一点,很快他就睡着了。刘耀文清醒的时间够久,他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窗外似乎闪过一个人影,他没心情去看。


再次醒来,貌似是有一股水流泡着他,他迷瞪着睁开眼睛,倒在他面前的正是严浩翔。


大脑迟钝的开机,一股清冽的雪松木席卷整个房间。


琥珀味越来越淡,刘耀文脸上流下水珠,他知道那叫做眼泪。


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喉骨已经断掉,一说话就会涌出一股血沫。他机械的颤抖了几分钟,就不会再动了。


刘耀文贴近他心脏,心跳声像迟钝的钟声越来越慢。温暖的夕阳照在后山,树木簌簌响起,研究员惊奇的向外看了一眼。一种奇异的声响在树木间流窜,在哀悼一个未曾见过月亮,无家可归的灵魂。

 

 

 

04.

特赦证明被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刘耀文翻翻找找,不耐烦地问:“东西在哪。”


丁程鑫摇摇头,“他走之前没找过我。”


横在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慢慢搅动,刘耀文拿枪口指着他的心脏。“丁教授有话要说?”


“你说过告诉我他的情况。”


“死了。”


尽管已经预想过最坏的结局,但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心中一震,他从刘耀文带走严浩翔的那一刻就发誓是死是活都跟自己没关系,但是,但是。


但是他毕竟爱了他的小alpha那么多年。


他们在床上用最下流的情话互相挑逗,琥珀松香交织着青柠,稳重又清新的充斥着他们的房间。无论丁程鑫工作到多晚都能等到一份晚饭。


“你竟然爱他。”刘耀文有点嫉妒。


“难道他不爱你吗?”


丁程鑫抹掉眼角的泪,决然地撞上枪口。赴死的决心昭然若揭,他打掉刘耀文的枪,灵敏的翻身起来,一枪打掉实验室的灯泡,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刘耀文暴怒的拿出备用枪支,耳听着四处的动静,他闻不到清新的青柠味,凭着感官小心翼翼地倒退,忽然,微弱的沉香木的味道浮动在他周围,刘耀文瞬间就不敢动了。他试探着,声音颤抖着。


“哥?”


沉香木的味道浓重起来,刘耀文着急的去追寻若有若无的味道,一转头就撞上墙。


“马嘉祺!”


“唉……”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悠扬的叹息声,听到这个声音的刘耀文立刻站住不动。眼眶浮上一层薄雾。他委委屈屈地向叹息声传来的方向转身。


实验室的应急灯光亮起来,站在他面前的不完全是马嘉祺,是他留下的腺体在操控一具由特殊方法打造的一模一样的假人。


“你很不听话。”假人像模像样的说话,嘴巴张开了就和不上,有点滑稽。


刘耀文钻到他怀里试图去寻找温暖的体温,他太久太久没有抱过他了。这下他连最基本的温暖都要失去。


“你走后的每一天。”刘耀文执拗的抱着假人,“我心里给你建的高楼就会坍塌一点。”


“那现在还剩什么?”假人问。


“没有了。”刘耀文空洞的眼睛逐渐失去焦点,“你死了。”


假人的嘴巴合不上,露出其中精密的零件。当初马嘉祺熬着夜一点点嵌零件,刘耀文趴在门边睡觉。


这是一场豪赌。


也许是因为马嘉祺的特殊体质,去除腺体后除了偶尔会有一些沉香木的味道,其他与普通bata没有区别。


“你为什么会死?”


“因为时间到了。”假人抚摸着刘耀文的头发,沉重的手掌再用点力就能把他扇飞。


“是他们杀了你。”雪松木突然冷冽,丁程鑫立刻躲到角落,腺体刺激得发疼。


假人制止了他的行为,一板一眼地说:“不,他在救我。”


刘耀文在假人的后颈摸到了温热的腺体,由仿人体骨骼嵌在假人身上。他又凑近去听有没有心跳,得到的是时钟分秒不差的咔咔声。他放出更多的信息素试图让假人活动起来,结果假人一动不动,倒是把丁程鑫逼到箱子后边紧咬着胳膊不敢出声


雪松木的味道攀爬至各处,无孔不入,带着alpha浓厚的悲伤席卷了每一处空气。凝重的空气仿佛被冻在最高的冰山之上。地下一层的研究员被这情绪带动,呜咽着匍匐在地。


“可是我很想你。”刘耀文哀伤的注视着假人,虽然有马嘉祺的样貌,但是没有活人的气息。他不会笑不会跑,不会轻吻着刘耀文的眼角替他包扎,不会问他吃不吃草莓蛋糕。


假人用着单一的声调缓缓说道:“大多数研究员,都曾是实验体。我们曾经为了自己的信仰投入这场药剂实验,我们失败了。”喉部零件出现电流声,“上级强硬的更改了实验方向,你和小浩是唯一活下来的活体。”


“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口中没有人性的活体武器。”假人的声音逐渐崩溃,沉香木的味道慢慢包裹住alpha,同时释放出最后的腺体功能——麻醉。


电流声滋滋作响,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每一处都在颤抖,曾经的实验体01主动摘除腺体,带着新实验体逃脱,经过一年的搜捕后主动投案自首,处决在研究所后山。


上级派来的刽子手大声讲述自己将要如何折磨他,丁程鑫忽然举起枪,上膛。


“作为朋友。”青柠omega注视着慢慢失去温度的他,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紧紧收缩。


“嘉祺,我送你最后一程。”

 


 

05.

研究所还没有高墙的时候,里面住了很多小孩,没有名字只有编码,从01到100。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每天都要吃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但是除了发烧之外没有别的情况。


他们以惊人的速度长大,实验体01是最特殊的半beta半omega体质,他主动承担起接手下一批实验体的任务,实验体02是非常纯正的omega,特殊之处是没有发情期。


这一对古怪的实验体有了新的名字,穿上白大褂成为了研究员。剩下的实验体被秘密转移,说是转移,两个人都知道不过是实验失败,被送进了焚化炉。


新来的研究员跑掉的都被枪决。上级送来了新的实验体,01凶的把马嘉祺的手咬出血,02窝在丁程鑫怀里嗅他的青柠味,剩下的惊恐的嚎啕大哭。


实验体的生长速度依旧惊人,制药这件事由上级接管,研究所只负责分析数据和处理失败实验体。


“那个孩子很黏你。”马嘉祺装作看不见垃圾桶里刺眼的包装盒和满身的吻痕,替丁程鑫请了一天假。


然后就是一批一批的实验体消亡埋葬,他们安静的睡在山林里,再也不用忍受药剂的困扰。


某一日马嘉祺抚摸着后山的一株小树,他对丁程鑫说,送他们出去吧。


他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面对着这些安息的灵魂,他拿出消声手枪交到丁程鑫手里,露出平淡的的笑容。


“如果真有那一天,送我一程。”


三人逃出去之后,在杂草丛生的墙边发现了失血过量的丁程鑫,通缉令满天飞。马嘉祺几乎用尽最后的omega腺体留存量将地下房间用沉香木包裹住。只要半年就好,半年之后他们就不会因为骨骼和腺体不匹配发狂死去。


半年之后,上级军队带领突围了附近,被迫结束休眠的严浩翔当机立断放出琥珀松木信息素引走追兵,一个柠檬omega掐断了他的喉骨。他轻轻嗅着泄露出来的柠檬味,不如青柠好闻。


实验体顽强的生命力让他还有力气爬回去,如释重负的看到刘耀文醒来,他希望能给丁程鑫留下些什么,但是喉咙太痛了,每一节骨骼都在痛。


从小到大打过很多针,他最怕疼,打针的时候要缩在丁程鑫怀里。他现在能够非常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


整整七下。


他爱他七年。


丁程鑫把实验室落锁,不许任何人进去。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里边的假人模型的代价到底有多大。


在刘耀文那一批实验体消失后,他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也许有别的办法。”


刀具闪闪发光,马嘉祺躺在手术台上,一贯的不听他说话。“没有别的办法。”他摸了摸即将失去的腺体,“毁掉研究所,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能打麻醉,不能出声,不能被别人发现。


他痛到痉挛,全身像是在水里泡过。


他想起刘耀文望着窗外艳羡的说,我想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


他想起后山寂静的树木。


他想起很多。

 

 


06.

沉香木几乎麻醉了每一个人,他们丢掉自己视之如命的研究报告,浑浑噩噩的走到高墙外,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许久没有做过这么美好的梦。


刘耀文走在最后,丁程鑫拿着他的手枪和遥控器,紧张的注视着随时可能从麻痹状态醒来的alpha,随后他看着身后寂静的研究所,按下按钮。


这个曾经充满梦想的地方被炸得四分五裂,一连串的爆炸升起一朵蘑菇云,所有的灵魂都在此刻挣脱束缚,他们向远处的丁程鑫致以谢意,化作柔软的清风亲吻他的脸颊,此后魂归故土。


瞬息之间,刘耀文猛地睁开眼睛,他可悲的想要去挽救假人,被丁程鑫猛扑在地。


“他已经死了!”丁程鑫怒吼,拿枪托冲着alpha的脖子狠狠砸下,试图唤醒刘耀文。


悲伤的雪松木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他崩溃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烟雾,强悍的雪松木如同冷风过境,刮过每一寸土地,吻过每一束花朵,啼哭声响彻山谷。


实验室内的一座电脑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开始运转,将所有文件发往世界各地。这场残酷,毫无人性可言的实验体事件一分钟之内在不可估量的范围里引起轩然大波,上级和他的部下被军方迅速逮捕。


计划前一晚马嘉祺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疤,静静的说:“我们这二十年,都在这个鬼地方。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大有成就的后辈,有什么理由为研究所殉葬。”


“我什么都没求过,这次我求你。”马嘉祺拉住他的手,哀求着。


“你一定要把他们统统带出去,把耀文也带走。”


这双终日悲悯的眼眸在谈到自己的爱人时痛苦地闭上,“你要相信他,他绝不是没有人性的杀人机器。”


马嘉祺脱下白大褂换上防弹背心,他只留给丁程鑫一个背影。


“如果有可能的话,告诉他沉香木永远为他燃烧。”



 

 

沉香木挺直了腰板环视四周,他带过的年轻研究员已经开始哭泣,刽子手不厌其烦地讲述自己折磨人的方法。


马嘉祺看向丁程鑫,眼睛弯弯如松月。


这就是那一天。


02,丁程鑫,作为朋友,送我一程吧。



 

07.

丁程鑫呼吸到没有消毒水的空气,一滴眼泪从眼眶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他抱着沾染着琥珀味道,标有02的衣服嚎啕大哭。


我亲爱的小琥珀,我的小alpha。


你看得到吗?


研究员们慢悠悠的醒过来,看见空无一物的研究所以为自己瞎了,他们花了二十分钟才接受自己的研究所被炸了。花了十分钟相拥而泣庆祝自己逃出生天。


刘耀文固执的重回故地,将一捧黄土放进瓶子里。


沉香木永远为他燃烧。


他再次努力去追寻沉香木的味道,喃喃自语。


“没有了。”


“我不该做手术的。”他懊恼的打打自己的脑袋,有那么一秒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我闻不到你了。”



 

 

 

 

 

 

“哥。”刘耀文坐在门内侧,马嘉祺坐在门外侧,他能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沉香木,安心了很多。刘耀文问道:“你为什么选我呢,明明那么多小孩。”


正在给假人装零件的马嘉祺轻轻的笑,眼睛盛满了柔软,仿佛最圆的月。


“因为松月引我来。”






从此再无松月。

从此沉香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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